镜之神

宝镜化青光,妖魔俱现形。

牧神的午后

牧神的午后

迦勒底的召唤室。那是无数传说中伟大强力的英雄与平凡无奇的现世相连之处。无论生前是何等样的英雄,只要是能够被作为英灵被召唤,那么救世的英雄也好,为非作歹的反英雄也好,都会有一定的概率,在因缘的引导下和迦勒底的御主建立契约,重新回到人世,将生前的遗憾补足。常理来说,保持生前的力量与智慧,获得了种种便利的前提下,得到了第二次生命,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是令人非常愉悦的事情。

当然,不是每一次建立契约时的气氛都说得上轻松、愉快,比如这一次。

 

安东尼奥·萨列里。在世界上众多的英雄和伟人之中,可以称得上是平凡无奇,缺乏特色的一位。作为音乐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耳目一新的剧作,知名度也是相当的低。普通的,平庸的他能够为人所知的经历无非两点:其一,安东尼奥·萨列里是一位极为有名的“老师”。因为他宫廷乐师长的身份,众多的音乐家以及他们的孩子都选择成为他的弟子。贝多芬、舒伯特、李斯特,这些让世人如雷贯耳的名字,都或多或少曾经得到过他的指点。

其二,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安东尼奥·萨列里这一个体能够作为反英灵被召唤的主要原因。“莫扎特死于萨列里之手”以及更进一步的“被宠爱的天才,以及深深地憎恨他夺走了他性命的庸才”,这种可以说是莫须有式的罪名,在他那个8岁就闻名天下的神童、天才友人离世之后,就一直困扰着他。这种十分恶毒的说法,一直困扰到他也离开人世的那一刻。

不,其实这种说法也不太准确。因为这份恶毒的谣言,甚至比他本人还要有名。哪怕是已经离开人世,被世人所传颂的不是他作为老师的资历,也不是他曾经身为维也纳音乐界权威的成就,更不是《塔拉尔》。他因为这个仿佛暗黑之刃般的恶毒罪名而痛苦的离开人世,也因为这份罪名成为了超越时间的英灵。

安东尼奥·萨列里,作为英灵的能力。在这个超人的概念当中,可以说,就像他的才能在世界上留下的痕迹一样。从的强度上来说,因为的确很一般,所以没有什么好去强调的。普通,一般,正常,平凡,平庸(三星英灵),既不是那种因为拥有独特的技能,而在力量上显得弱小的特殊英灵;也不是能够直接用自己的力量,支撑起什么,完成什么的强大的英灵。

但那份一直诅咒着他的恶名,让迦勒底的御主对他印象深刻。藤丸立香是得到了无数英雄相助的十分幸运的御主,那个绝对的天才也在其内。

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虽然人品上有很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大到连他本人都一定会承认这一点。但是他的才华连藤丸立香这个艺术上的门外汉,都会无比坚定地认同他所爱之人的身份。那已经不是好不好听,或者是有多好听这种程度的问题了。那才能可怕而令人生畏,绝对不是人所能达到的程度。就算莫扎特本人说过,自己一天要花12个小时来练琴,别人却用天才的称号来埋没他的努力。可即使给别人再多的时间,也是没有办法达到这种境界的。猴子就是猴子,即使有无限的时间和无限的空间,它们能打出来的也只是“s”而已。诚然只能用音乐来装点他人的人生,但是无论你的人生是何等程度,只要能成为他音乐的一部分,那你的人生就绝对不会被埋没。阿马多伊斯・沃尔夫冈・莫扎是这种存在的英灵。

而安东尼奥·萨列里。生前且不论,在死后名副其实的,永远的被“莫扎特”这个概念所束缚。或是因为诅咒,把自己当做莫扎特;或是在清醒的时候,嫉妒着,诅咒着又渴求着向“莫扎特”这一概念更近一步。直到在雷帝面前,彻底展现自我的那次演奏,杀意、诅咒、愤恨组成的直击人心的曲调,连拥有“非常大权”的伊凡雷帝也不能幸免。或许莫扎特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让雷帝陷入三个月的沉睡,但如果没有萨里列那份带着无比的诅咒的音乐,战胜雷帝也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了。

萨里列绝非庸才,而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才华。伟人是将苦难和绝望转化为斗志和希望,而萨列里则是虽然会完全陷入其中,却可以与之合为一体,并将之升华的奇才。

藤丸立香非常清楚,这位在异闻带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反英灵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内心。所以,当那庄严肃穆的安魂曲响起,那赤黑的魔兽刚从召唤阵里现身,就拼命挣脱一切束缚,想要去抹杀某种存在的时候,玛修英灵化打算将之阻挡下来的那一刻。藤丸立香几乎是同时,和身边打算为乌鲁克募集有用之才的吉尔伽美什出言制止了,“玛修,快停下!”/“ざし!退下!”

冲出召唤室的赤黑魔兽——萨里列回头望了一下:被双重训斥的玛修解除了英灵化,有点怯懦地看着自己的前辈,而和贤王一起喝住玛修的玛修的前辈,脸上露出了青涩的笑容,贤王则是干脆转过头去,留下了脑后的白布,而后萨列里便如一支飞箭般,像某个方向冲去……

 

 

轻快,连续,跳跃而又精准无误,单纯简单的乐曲却迸发出难以想象,难以形容的生命力。《土耳其进行曲》曲调流畅动听,受到世人的喜爱而广泛流传,这世上能流畅的演奏这首曲子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能如此轻松,如此连贯的演奏,甚至在某些地方刻意的改变了正常的演奏方式,而且这种行为非但没有破坏曲调本身的和谐,反而使得曲子获得了新的生命力。

不会错!不会错!只有亲手创造的这个乐曲的人,才能如此随意,如此尽兴的去演奏!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我就是要杀掉你的人!你的名誉!你的曲子!你的痕迹!我会一并抹杀!所爱之人啊!我!我!我!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原本就包裹着萨列里的恸哭外装,改变了形态,完全舍弃了人类的外表,而变化成类似于龙人混合的姿态!那是从生前就开始累积,此后也没有停下的不断滋生的仇恨。安东尼奥·萨列里,如果说生前的他是被恶意中伤的无辜之人,作为反英灵重归世界的他是因为被暗黑之剑重伤而诞生的无辜的怪物的话。那现在的他就是,长久以来,这份被积累的怨念,被这份即使经历了异闻带对他理性的部分修正,也没有丝毫得到缓解的怨恨,被这种情绪所支配的,由人们口口相传的灰色之男转化的,货真价实的,真正的魔物。

“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因为迦勒底常常要接待一些性格比较“激烈”的客人,所以为了节约开支。所有房间的门都改成了“只要遇到太强的魔力波动,就会直接被打开了这样的设定。”用自己强大的魔力破门而入的萨列里高呼着那个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的所爱之人的名字!他拔出了那把刺伤着自己的黑暗之刃,长久以来背负着虚假的罪名的无辜的怪物,不,如今已经是被痛苦和仇恨扭曲的真真正正的怪物了。这怪物现在就要践行那摧毁了自己,摧毁了一个凡人所有的精神的肤浅至极而锋利无比的流言——“莫扎特死于萨列里之手”“被宠爱的天才,以及深深地憎恨他夺走了他性命的庸才”!

“安静!”演奏着土耳其进行曲的莫扎特,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仅仅是发出了一句命令,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缓。琴声依然是那般的美好,没有为任何外物所动摇。

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震慑住的萨列里颇为尴尬的定在了原地。他居然真的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明明是害得自己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可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却从未伤害过安东尼奥·萨里列,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却是安东尼奥·萨里列的好友,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却是安东尼奥·萨里列所追求的、敬佩的、嫉妒的不同于平庸之人安东尼奥·萨里列的所爱之人。所以即使自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萨里列也无法抗拒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任何的命令——至少在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演奏的时候,是这样的。

土耳其进行曲的节奏非常的快,对演奏者的手速有着相当高的要求。但是这对于创作了这曲子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尴尬的僵在原地,甚至还在心中暗暗佩服起所爱之人所拥有的才华的萨列里。很快就得到了动手的机会——因为土耳其进行曲已经结束了。

那各位继续着刚刚被打断的行动。黑暗之刃马上就要刺入莫扎特的胸膛,然而坐在漆黑的钢琴前的莫扎特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右手,用那包裹在洁白的手套中的修长的生长着长而尖指甲的手指,随手翻了几下琴架上的曲谱,“我知道你很着急,不过作为乐师你怎么能打扰别人的演奏呢?”莫扎特终于转过头了,那金色瀑布般的长发摆动了一下,有着独特发卷的正面,所爱之人莫扎特的面孔终于再次展现在经历了异闻带的萨列里面前。那张清秀的面孔上写满了不悦,随即转了回去,又开始了自己的演奏。

梦幻,华丽。是小星星的第一变奏,然而就在萨列里来不及暗自感叹自己和天才的差距的时候,琴声乍然而止。

“既然打扰了别人的演奏,难道不应该赔罪吗?”莫扎特将身体向右边移动了一些,留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我?平凡的庸才要和所爱之人四手联弹?开什么玩笑,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我是要杀死你的人。现在的你不过是和以前的萨列里一样的平庸的废物!现在的你,我只要一只手就能杀死!我要扭断你的脖子,让你这个不知他人痛苦的天才陷入和我一样的黑暗……

萨列里的构思是很好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解除了恸哭外装,三步抢作两步地坐到莫扎特的身边,那就几乎是完美了。

 

 

 

 

十三小节,十二变奏,浪漫而华丽的小星星。在这两位音乐家的手中奏响出了别样的味道,不是说演奏有多么的好。恰恰相反,明明是完美的合作,明明是准确无误的,敲击了每一个曲谱上的音节。在技巧上完美无缺的四手联弹,演奏出来的结果这事并非莫扎特所想象的那样的完美动听。而是平庸,平凡,一般。与其说是绝对的天才和一位音乐家共同演奏出的乐曲,倒不如说,这最高也就不过是平凡之人私下里练习的程度。因为小星星变奏曲所拥有的那种梦幻的感觉,完全没有被演奏出来。简直就是将最美好的歌曲,机械般地念出来的感觉。

平庸乃是一种罪过。是安东尼奥·萨列里的原罪。绝对天才的离世和他本来并没有什么关系,然而就是因为他的平庸,才让这恶毒的匕首有了机会。

令人绝望的魔力,开始在安东尼奥·萨列里身上聚集。那赤红的,那漆黑的恸哭外装,那“莫扎特死于萨列里之手”“被宠爱的天才,以及深深地憎恨他夺走了他性命的庸才”的诅咒又一次的开始缠绕在他的身上。

平庸之物就是平庸之物,即使被用最高贵的材料装点,也终究只是要被丢弃的废物而已。安东尼奥·萨列里是连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都无法改变的平庸的废物。安东尼奥·萨列里是……安东尼奥·萨列里是……安东尼奥·萨列里是……安东尼奥·萨列里是因为嫉妒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的无上才华,而将之杀死的玷污了所爱之人的罪人!

“自我反省”的萨列里并没有引起莫扎特的重视,那位绝对的天才正在托腮思考。“果然,alter化之后没办法演奏出那种梦幻的感觉了吗?”这句自言自语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东尼奥·萨列里终究还是化身为货真价实的怪物,用他那巨大的爪子狠狠地掐住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那纤细的咽喉!

被夺去了呼吸与生存的可能,所爱之人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那张清秀的面孔染上了窒息的,绝望的,来自那平庸之辈的酱紫。曾不知原因一度离开人世的绝对的天才,这一次终于真的死在了安东尼奥·萨列里这深深地憎恨他夺走了他性命的庸才手中!

 

 

 

 

 

 

骗你的

 

 

被掐住脖子的莫扎特,只是用那隔着手套的双手触碰了同样隔着外装的双手。萨列里就因为“我居然伤害了所爱之人”“我这平庸的废人居然染指了所爱之人(真的只是“染指”)”“我对这天才做了什么啊”(.jpg)的强烈的自我否定松开了双手。因为还没有来得及发力,莫扎特的脖子连红都没红。

继续无视一旁自言自语的被恸哭外装放弃的萨列里,莫扎特开始思考,思考这种状态下,要如何演奏才能演奏出完美的音乐。

“这里,你来负责这里的变奏……”莫扎特抓住了萨列里那因为陷入无法解决的困境而插入银灰色头发的双手,将之重新放回到琴键上,开始了自己对新的四手联弹的计划的说明。

萨列里没有听到莫扎特在说什么,他还处在“我居然被所爱之人触碰了,所爱之人居然主动触碰了我”的强烈刺激中(刺激,月球首席莫扎特厨萨列里限定),他的世界失去了声音。没错,哪怕化身魔物也依然坚持以音乐作为自己的武器的他,他的世界失去了声音。

但他依然还保留着其他的感觉。

在他的眼前,映入他眼中的是害他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也是被深深的宠爱着的,清秀而美丽的莫扎特,那过早辞世的年轻而美丽的身体。他能闻到,闻到莫扎特身上常年喷着的,大概产自法国的香水的味道。他觉得,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感知到那包裹在漂亮礼服中的美丽身体所散发出的,那创造出无数伟大的作品的强大生命力……是啊!安东尼奥·萨列里从来不是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的敌人。他只是……安东尼奥·萨列里只是……只是深深地仰慕着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的无数平凡的人之中!仅有的!幸运到可以站在天才身边的!无比幸运的幸运儿而已。

“你有听到我说话吗?”天才话语中的微怒将欣赏着天才的萨列里,从自己的妄想中拉回到真实的世界,一个天才早逝,无辜之人被流言伤害,化作无辜的怪物的悲惨世界。

这也是一个被伤害的人可以得到拯救,生前没能实现的梦想得以亲手实现的,如同费加罗的婚礼般的梦幻世界!

莫扎特改动了小星星变奏曲的第一小节的演奏方式,那随之而来的十二变奏也自然而然的变化了。

原本浪漫华丽的,梦幻到化作安抚啼哭的孩子们的母亲的双手的小星星。摇身一变,变得舒缓而宁静,沉默到仿佛讲述着某个求而不得的爱情故事的男人的低吟。虽然连意境都变了,但是并没有脱离本意。能如此演奏这一件作品的,恐怕只有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本人了吧。alter化既然无法演奏出那梦幻的话,那就去演奏蕴含在其中的深情就好了。

这宁静的小星星,如果将之录刻发行到世界的话,恐怕又将是一曲能够震惊世界的名作了吧。

音乐是具有魔力的。即使不作为音乐魔术来使用,也是如此。这宁静的小星星不仅能够用来震撼世界,它也驱散了那一直缠绕在萨列里身上的,浅薄而恶毒的诅咒。

 

“不好了,我果然天才得太过分了。”一曲罢,尽兴地完成了演奏的莫扎特,从那音乐化身的境界摆脱了出来,变回了普通的,毫无疑问的人渣状态。

最可气的就是,这个毫无疑问的人渣居然也真的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天才。

人渣先生起身,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站着的他转过头,看着那个惊讶于方才的演奏的自己生前的友人。

“那么,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吧。”萨列里紧张地转头,看着将自己从诅咒中解放的天才。

“你,应该是为了杀死我而来的吧?”莫扎特玩味地看着面前开始慌乱的萨列里,他用自己细长的手指解开了华丽的礼服包裹住的高领衬衣,露出了生前的萨列里未曾见过的,白皙光洁的锁骨。

那一刻,天人交战的萨列里一下子愣住了,他只能全身僵硬地看着那过分美丽高贵的锁骨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却什么也做不了。

“哇,你的眼神好恐怖……”已经贴到萨列里,那被金色瀑布般的长发淹没的耳边的莫扎特轻声耳语着,“就像是想吃了我一样。”

萨列里那僵硬的身体,几乎是一瞬间瘫软了。他灰暗的脸涨红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哈哈哈,开玩笑的。”莫扎特直起身子,“在我离开人世之前,请允许我向即将杀死自己的死神演奏一曲吧!”,将左手舒展在那半敞的胸前,右手伸向身后,莫扎特向萨列里行了一礼。

在瘫软的萨列里还来不及反对的时候,莫扎特半眯双眼,那碧绿的双眼中好像有着异样的魔力。“我尊敬的大人,你想听点什么呢?”仿佛恶魔的低语,蛊惑着萨列里那已经饱经摧残的神经。

“牧神午后!”萨列里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这在被召唤时,连同种种作为英灵和现代人的常识一起灌输到自己脑中的乐曲。

“唉~牧神午后吗?”莫扎特眼中的玩味更重了,被盯着的萨列里就好像被看穿了一样,羞耻让他的脸更红了。

“没…错!”萨列里喘着粗气,羞耻到了顶点。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会选钢琴独奏呢。”莫扎特径直走过萨列里身边,他那华美的金发映在萨列里的眼中。随后,他开始在琴后的盒子里寻找对应的乐谱,

羞耻的萨列里想要杀死眼前这个,将自己最不堪的情感尽收眼底的,恶趣味的天才。或者,至少离开这个让他所有的伪装都瓦解了的,写满他羞耻的房间。可恸哭外装就仿佛不曾存在一般,丝毫没有回应他。他只能看着,那双被白丝手套包裹住的,被宠爱着的,修长的双手,合上了装乐谱的盒子。拿着印证着自己那卑劣情感的乐谱,回到自己身边。就那样直接放在自己面前的琴架上——如同对自己的审判一般。

“我还没怎么尝试过,我死后的音乐呢~”指挥棒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无数俄耳甫斯的音乐魔术所构成的,生长着洁白翅膀的演奏者浮现在房间的四周,“不过,我毕竟是天才,这种三流的舞台,我也有赠予您最崇高的时间的自信。”所爱之人嘴角的微笑里是绝对的自信,对此萨列里在心底表示由衷的赞同。

莫扎特挥动手中的指挥棒,那半露的胸膛仿佛和他那美丽的,瀑布般的金发一样闪着光芒。

“来吧,愉快的音乐时间开始了。”

 

 

神秘而虚幻,仿佛走入埃特纳山仙境般的梦幻的前奏。

萨列里看着莫扎特那忘我的指挥,感叹起自己和对方的差距……真正的天才就是不同的!

没有练习过,也能完美无缺地指挥一切!

主体的梦幻,那无与伦比的美好,以及所有的一切消失时的失落……!

莫扎特甚至直接扫去面前的乐谱,开始即兴地演奏那份美好和失落!

在萨列里看来,也正是如此,这份意境才得以显现,自己的……才……。

在圆号和弦时,萨列里在心中祈求,祈求着怜悯。却不知道是为谁,自己?还是失去梦境的那位呢?

 

突然,曲调完全改变了,那细腻美丽的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被巴洛克风格般的严肃取代了……

这……这……这……这一切安东尼奥·萨列里都太过熟悉了……这是莫扎特写给自己的一首曲子……见证了这天才……这……所爱之人的离去的……安魂曲……这是……不……这是……这是……这是!!!

安魂曲・二短调!

是他卑劣地融合,调和之后,与自己一起化作无辜的怪物的,被他玷污的!天才的作品!

所有的诅咒全都再一次显现,即便他不断地挣扎,那魔力所化生的外装,还是一点一点的在侵蚀他!

他只能看着……看着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那被深深的宠爱着的天才!完美地演奏着……如同……宣判了自己的曲子!

安魂曲·二短调!

 

“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那重生的魔兽在怒吼,亦或是悲鸣,没人分得清。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陷入这对我来说最无法接受的恶名!“为什么!”为什么这我永远无法原谅,我永远无法接受的恶名要降临到我头上!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你已经拯救我了!为什么?明明我已经摆脱了这一切!为什么?你又要让我陷入这一切啊!

被宠爱的天才啊!不知为何离开人世的天才啊!我深深的卑劣地爱着的莫扎特啊!

 

“因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面对着这将要夺去自己性命的怪物——安东尼奥·萨列里,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这样说到。

 

 

 

“这就是我的宝具,为死神奏响的葬送曲,怎么样,感觉如何?”随手丢弃手中的指挥棒。莫扎特俯身,倒在那因为难以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些信息而倒在地上的萨列里身上。

那金黄色的,瀑布般的发丝将二人的身影隐去,如果再除去衣物二人便彻底没了距离。

莫扎特在萨列里耳边轻语到。

“因我而生的,只为夺取我一人性命的,我亲爱的死神,安东尼奥·萨列里。”

怜悯已降临

 

 

 

 

莫扎特扶起了,看起来不是很想站起来,面对这一切的萨列里。他拔出了萨列里腰间的暗黑之刃,在萨列里一脸的不可置信中,将之放到了萨列里的右手中。

两双手相交,莫扎特指引着握着暗黑之刃的双手,将那暗黑之刃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你想要怎么做呢?”

 

萨列里挣开了莫扎特的双手,将暗黑之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刃化作无数黑暗的碎片,消失了……

 

 

 

 

“既然你不杀我,那我可就要睡了。”说着,莫扎特一边向自己的床铺走去,一边随手将身上的衣服解下,丢到地上。他已经太累了,没有力气去整理了。

“你…你这家伙!”那张灰暗的脸又一次涨红了。

“怎么了,这个房间只有两个男人而已。”不着片缕的莫扎特转过头,半张清秀的脸从金色瀑布里露了出来,那只碧绿的眼睛还是满是玩味地将萨列里看穿了。

“难不成,你打算抓一位女生过来见证我羞耻的,不着片缕的死亡吗?”满意地看着对方的苦恼神情的人渣先生,决定给辛苦地帮助了他人的自己,一点奖励。

“还是说,你打算给我一点特殊的指导呢?安东尼奥~老~师~”沃尔夫冈・阿马多伊斯・莫扎特转过身来,一切一览无遗。

紧急发动了恸哭外装的安东尼奥·萨列里仓皇地逃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写满了他所有的情感的房间里的留下的,只是一段虽然是第一次听到,却又有点莫名的让人觉得熟悉的笑声。

 

“您明天还要去找莫扎特老师吗?萨列里老师。”端来晚餐的藤丸立香对着墙角中的,一边碎碎念,一边不断释放着会令人陷入绝望之中的魔力的,就如同借来的,对陌生的环境和其他的猫一样感到恐惧而缩成一团的无辜的怪物问到。

“嗯”藤丸立香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知道这会给莫扎特老师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也是养猫的乐趣啊,错了,调节从者间的矛盾,本来就是身为御主的自己要履行的职责啊……

 

换好了睡衣,倒在自己的床上的莫扎特,因为过度消耗魔力而陷入困意之中。“牧神午后吗?明明应该是我来负责讲故事才对。”他翻过身来,看着天花板,闭上了沉重的眼睛。“没关系,反正还有一千个夜晚嘛~”随后失去了意识。

 

烈日当空,半神半兽的牧神躺在树荫下休息。他似睡非睡,胡思乱想,感到自己模模糊糊地进入了埃特纳山仙境。在那里,他见到仙女在舞蹈,并且和爱神维纳斯度过了魂消魄散的时刻。正当他因为亵渎神明要受到惩罚的时候,他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不是日服玩家,不是艺术生,文中的一切观点都只做参考。


果然还是摸鱼舒服啊,写双咕哒的故事写得自己都郁闷了,写篇治愈向的轻松一下。

对了,贤王和最后莫扎特的大笑都是玩了声优的梗,二人的cv都是关智一

ps,有没有人有闲工夫数一下,我一共提到了多少音乐作品呢?除了一开始的《土耳其进行曲》我都没有打书名号,连我都不知道了_(´ཀ`」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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